阿蟹

双黑，太中太无差/

和凌桑开的脑洞/

二设注意三观不正。诈骗搭档双黑//

 

 

“我又得手了”

中原中也偶然间打开荒废已久的私人邮箱，冷不丁在满屏的广告中发现了这简短的标题。查看了发件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前。发件人的地址备注是一行乱码，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它都会是一头雾水。

这是两人很久以前就商量好的通讯方式。

中也犹豫了足有二十分钟，掏出备用手机拨通了没有备注名的号码，刚响了一声，电话那头便切换到了留言模式。

“喂喂，我是太宰治。你听到这个的话我大概是不在手机边上，有事请留言喔，我会尽快回复。感谢 小姐 的体谅。”

他清清嗓子。“丑话说在前头。难道你的留言语音只会播给女人听吗？把最后一句重新录，否则……”

“啊，我知道啊，本来不是那样说的，因为是中也打过来的所以临时改了一下。”

又被他耍了一局。中也端起杯子抿了口冰水，“那好吧，这次你说什么我也不管了，自己想办法吧。再见。”说完便要挂电话。

另一头的太宰装腔地佯装着急起来，“别挂电话啊中也，这次必须要拜托你了。……啊，不过隔了大半年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果然是收到了啊。想不到你还会看那个信箱。”

中也坐回电脑前，点开他发来的那封邮件。除了标题的五个字，正文内容是一片空白。点击了删除。“是啊，挺久了。”

“哈哈，我可是很想你啊。这么久不联系，还以为你已经洗手不干了。”太宰治轻笑着，“我说搭档啊，你觉得我们之间够默契么？”

“以前姑且算吧，现在谁知道。”

“那就好，因为我恐怕没时间仔细解释了。”太宰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依然悠哉。“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啊，我哪像你，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中也听得蹊跷，“你怎么了？”

太宰笑道，“来赌一下你和我默契到什么程度吧。我半小时之后到你那里，应该会被送到ICU里吧。”

电话挂断了。

 

太宰治是自由职业者。大学毕业以后，当过专栏作家，当过三流演员，也曾去夜晚的风流场所工作过。

而中原中也的经历看起来普通很多，同一所大学毕业后考了个行医执照，此后就做了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

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小市民，几乎没有关联的两个人，实际上在犯罪界是出了名的诈骗搭档。互相利用自己独立的人际圈伪造证据，却仅靠暗中联络，即使见了面也形同陌生人。并非缺钱，只是当做偶尔为之的娱乐，享受这个过程。而两人传奇的地方在于，受骗者会乖乖交出自己的财物，仍相信自己没有被骗。

这一次也是个单方面策划的骗局吧。可惜这段时间和太宰没有任何联系，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今天正好是中也值班。不一会儿，急救那边打来电话，说是等下有两个溺水者送过来。

半小时后，救护车上抬下一男一女两个危重伤员，浑身湿透，昏迷不醒。女的并不认识，头部似乎是被水中的尖石扎伤，血流不止。男的是太宰治，没有外伤，情况稍好。

来赌一下是吗。中也一边做着紧急处理，一边思考半小时前对方的话。时隔大半年，也许更久，第一次见面，而其中一方却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几乎已经半只脚踏进黄泉了。在手背上扎入针头时，中也注意到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转头看向躺在另一边的太宰，手上也有一枚同式样男款的。“已经订婚了啊。”中也说。

“是的，我们查了身份，两位确实是这样的关系，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同时落水了。”一旁的同事回道。“目击者说可能是殉情自杀。”另一位也补充。

“这样啊。他还真是难懂。”

中也悄悄将手伸到女人病床边的仪器上调拨了一些。并没有人看见，抢救的过程仍在继续。

 

那女人没有抢救过来，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情有可原，毕竟女人不但溺水，头部还受了不小的伤。能做的都做了。一般情况下，紧接着医生们要想办法向死者的家属解释，不过这次倒是省了这一步——女人是某个大家族的独女，几年前长辈们卷入恶性绑架案件，悉数被杀，最后只得由她一人继承了财产，但从此一蹶不振，也没有什么亲密朋友。

为什么和这样的女人订婚？

中也在等待太宰醒来的时间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当他睁开眼睛，中也一瞬间都明白了。

“唔……她怎么样了……”太宰醒过来了，声音沙哑，眼前还很模糊，分辨不清旁边的人是谁。醒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是爱人，然而爱人已经撒手人寰，谁见了此番情景都会唏嘘落泪吧。

中也关上病房的门，走到太宰身边。“别装了，你这混蛋。”

太宰咳嗽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咳咳，什么啊，只有蛞蝓啊……”

“你再那么叫我现在就把你的管子都拔了。”中也两手叉腰看着对方的感人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脑子清醒了点吗？告诉我，这次你是怎么想的？”

太宰深呼吸几下恢复了精神。面对特殊搭档的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眉笑着问回去。“那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中也，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却让她死，让我活下来。你又是怎么想的？”

中也面不改色。“你少胡扯，我可没有让她死。她伤的太重，没抢救过来。”

“那我就假装相信中也的谎话喽。”太宰懒懒地回答。他太熟悉中也了，即使很久没见也不影响。骗子之间没有什么绝对信任，有的只是对搭档真假话语的绝对判断。“不过我很满意喔，我们的默契。中也现在做的一切都完全符合我的计划。”

中也一拳砸在太宰的枕头边上。“这附近没有别人，你给我全部说清楚。”

 

太宰治身为自由职业，不论做什么，无一不是和女人们有紧密关联的。和情感相通的读者也好，和默默支持的女影迷也好，抑或是在风流场所结实的倒苦水的女性。他有种天生对异性的吸引力。这也为机会认识那个女人提供了机会。

“……所以说，她是我在元町店里认识的。家境富裕，却失去双亲，性格孤僻没有朋友……看看，这种女人不是很好下手吗，有人关心她理解她，和她意见相通，很快就会交付信任的。”太宰停顿一下，继续说。“我想中也你查过了吧，她的情况。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交往了，然后两情相悦地订婚了。”

中也听着他的解释，并没有急着补充发问。

太宰笑道，“我当然不是真的想和她结婚。但确立了这样的关系，你明白这对我的好处吗？”

“财产。”中也立刻回答上来，“财产的继承权么，你还真是胃口大。”

“如果只是财产的话，我完全可以等她自然死亡。她罹患严重的心理疾病，早晚会出事。”太宰耸耸肩，“所以除此之外，我还给她买了人身保险。你知道的，小公司弄出来，包括所有死因漏洞百出的那种。后来我不断地暗示生活没有可控的未来，她就轻易被说服了，同意殉情自杀摆脱这一切。”

说到这里，骗局明了了。中也扬起一侧嘴角。“所以你不但拿到了财产，还拿到了保险赔付的抚恤。但如果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呢？让你们两个都活下来，或者你们根本没来得及被人救起。”

“啊啦，中也刚才还说你没选择让她死掉的，这么快就自己把自己的谎捅漏了。”太宰笑眯眯地插了一句，把中也的青筋都气出来了。“所以我说这是个赌，赌输了，我要么真的和那个女人过下去，要么……我猜中也会主动除掉她吧。”

“我何必除掉她？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来不及呢。”

“我以为中也动了对她的杀心是因为我背着你和莫名其妙的女人订婚了呢。”

“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见了。”太宰摊手。

中也瞪了他一眼，上前拽起太宰的左手，“这个也不需要了吧。”他捏住那枚戒指粗暴地摘了下来，扔进垃圾桶。

“喂喂，那个很贵的。”太宰声音无起伏地嘟囔着，却也没想再捡回来。他看向中也。“忍了这么久，是否有点想继续了？”

中也认真思考了这个疑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再去看那个邮箱，不再打开备用手机，不再拨打太宰的电话号码。是想逃避什么，逃避某些脑子里烦人的，恶心的情感。但这次之后已经不能再装作看不见，是时候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真正想法了。

 

“继续吧。先说好，这次还是五五分。”

 

“没问题，搭档。”太宰满意地笑道。“欢迎回归。”

 

 

-END-（maybe TBC？）